又到五四青年节,唯有青春最难忘。
讲述当年往事,助力青年成长。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红楼梦》中的这句话已经被多少人耳熟能详。可是在现实生活中,能够做到人情练达的能有几人,尤其是在青年成长的道路中,有多少人难过人情练达这一关。今天是“五四”青年节,我把我的青春故事讲给您听。
30年前的今天,按照办事处团总支的通知,我佩戴好团徽,自备午饭,来到净月潭植树。当时的净月潭已经是长春市著名的旅游风景区,但是基础设施远不如现在,树木没有现在多,也没现在高大。
这是长春市中心支行团委安排的植树活动,参加的人员很多,几乎漫山遍野都是人。参加净月潭的植树,是每一个机关单位的任务,正赶上天气好,又是五四青年节,都趁这个日子来植树,当然来的人中青年人居多。当时植树是真正的劳动,是真干。没有人录像,也没有那么隆重的仪式。就是以完成植树任务并保证成活率为目的的劳动,就是单纯的干活儿,需要出真力,真出力,满头大汗,挥汗如雨。记得当时冰还没有化透,想达到植树的深度,还必须抡起铁镐刨开冻土层,确实是很累的。中午简单地吃了一口饭,接着干。必须抓紧时间保质保量完成植树的任务,争取早一点干完早一点回家,当时还没有旅游的意识,没有看风景的想法。
栽完了最后一棵树,大家集合到一起,组织者发表讲话。这时候我才知道,今天还有一个重要的项目,就是给我们这些到了年龄的老团员举行退团仪式。退团仪式也很简单,念到谁的名字,谁就走到前面去领取一个纪念品。纪念品是一只铝制饭盒。这在现在实在是拿不出手啦,在当时也算很贵重的。我很高兴,从此就可以带着这个新的铝制饭盒下乡了。
次日,我就用这个新的饭盒带上午饭,骑着自行车来到我的包点单位,当时叫西新营业所。我的任务是督导不良贷款的清收,总结成功的经验和存在的问题,用于指导全辖的不良贷款清收工作。
当时在这个分理处的搭档是孙建国孙二哥,他是一名很有经验的老信贷员。他嘱咐我从此以后就不用再带饭盒了,撒汤漏水的很不方便,在他的辖区内,随便到哪里都有饭吃。确实,这个乡的乡镇企业办得比较好,养殖业也比较发达,差就差在纯农户的陈欠贷款回收进度缓慢。
我每天骑着自行车往返30多公里,逐村逐户摸情况,既体验了生活,也掌握了第一手资料,这个分理处的不良贷款清收工作得到了上级行的充分肯定。我们办事处的大主任也亲自现场考察,责成我主笔起草经验事迹材料。因为这是亲身经历的事情,写起来并不难。
次日早晨,提交打字员打字,下午一上班就给大主任面审。快下班了,大主任兴高采烈把材料递给我:“写的不错,小伙子有两下子,这个标题我改了一下,不用重新打字了,你直接送给市行办公室就行了。”接过来看时,标题“攻坚战中攻坚人”的“攻坚人”三个字用钢笔画去,又写上了“的先锋战士”。次日我赶早就送到市行。
没过几日,大主任拿着一份文件怒气冲冲地摔到我的桌子上,嘴里说:“怎么整的!”转身就出去走了。我一看这文件正是那篇报道,标题依然是《攻坚战中攻坚人》,当时心想,这领导一定不会是在跟我生气,不会是对我发脾气,也就没多想。
没过几天,我又写了一篇《农业贷款回收为什么这么难?》的调查报告,正在誊抄,准备送给大主任审定后打字上报。这时,市行办公室刘主任来了,悄悄的在我的身后看我在写什么。这个人很和蔼平易,文笔口才都好,非常有水平,能力了得,后来到北京总行做了大领导。他一边看我誊抄过的,一边抽我手底下的草稿,被我发现了。他笑着说:“你这个写得很好,很好,很好,这个素材难得,你快点整。”我把誊抄完毕的材料立刻送给大主任,回到办公室时,刘主任已经不在了。
又隔两日,大主任再一次气冲冲的冲到我的办公室,把一个材料奋力摔到我的桌上,大发雷霆,这次是真的怒了,确实是对着我的。这是市政府的内参,刊载了《关于农业贷款回收难的原因调查》,正是我写的那篇调查报告,只是标题有改动,我惊愕了。“为什么不经过我就报给市行?”我说: “我没报,是那天刘主任在我这里看到了。”我怎么解释都不行。我也有点儿急了,我不相信刘主任会这样做,骑上自行车去找他说理。听了我的来意,他笑了,说:“那天我看你的草稿就不错,我就拿走了。你不要介意你们那个大主任,要是等他那就耽误事儿了。”处在这样两位领导之间,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可是,从此却开启了大主任对我的漫长的折磨过程。
说是折磨,是在后来的逐渐成长的回忆中才慢慢感受到的,还有当时的一些知道真相的同事多年后在一起休闲聊天儿时讲述的。当时的我,就是一个简单的青年,全心全意投入工作,也可以说不懂世事,被人利用被人玩弄了也不知道。给人卖了,还在给人家数钱。也许青年就是这样,如果青年专心研究人情世故,事业由谁来干呢?
抽取一个我认为很有意思的经历吧。
这是一次全面的人事调整,每个人都找到自己的位置开始工作了,我却不知去向。问人事部门时,回答:“你再等一等,会有好事的。”等一天两天三天,还没有说法。我已经没有位置办公了。我去找大主任,他皱了皱眉头:“你先搬到二主任和三主任那屋吧。”我又没多想就搬过去了,只当是乐趣。当时我们办事处有三位主任,于是他们给我取个名字叫“小四儿”。
过了几天,一位长者对我说,有时间你去大主任家看一看,他可能有事儿要跟你说。于是我去了,他兴高采烈地迎接了我。坐一会儿,也没什么话说。“你回去吧,明天开始还干你的老本行。”
次日早晨,办事处相关人员开会,当然我是没有资格参加的。会后有三位长者先后分别把我拉到一边儿,严厉训斥,把我训得一头雾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原来在这次会上,大主任说,我昨天去他家里欲行贿两千元,被他拒绝了。这样的人不能分给房子,不能委以重任。我听了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我哪里有两千元钱去向他行贿?我每月才一百多块钱的工资,还要花40块钱租房子,养家糊口,攒两千块钱给他行贿,我一家人还活不活?!听了我的解释,他们都笑了。有的人说我一根筋。有个好心人竟然说:“我借给你两千块钱,你马上给他送去,还有希望。”我说: “你借给我两千块钱,我什么年月能还上?为这事儿拉饥荒不值得。”此成笑话。
如果现在有了钱,能不能办这种事呢,该不该办这种事呢?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情商,情商是应该有的,情商低了很吃亏。难道情商就是这?
这段故事以及后来的进展,我始终记忆犹新。两个月后,我调入市分行,又九个月后,我调入省分行。
青春是充满阳光的,但也不一定什么时候什么都充满阳光,也不一定什么事情都一帆风顺,遇到的都是课题,经历的都是锻炼。以阳光的心态迎接一切,快乐工作,莫问前程,力争上游,不争名利。现在这种观念,这样做,还行吗?
回想当年,我亲手栽的树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可以作为栋梁了。
祝青年朋友快乐成长,“五四”青年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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