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似无盐的意思,貌似无盐的意思是什么

貌似无盐的意思,貌似无盐的意思是什么

皇上不爱我,大概是因为我长得不得圣心。

「就说长得丑不行吗?非得文绉绉说长得不得圣心。」开口的不是别人,正是我老爹。

「都说女儿像父亲,那我丑您就不丑?」我摇着团扇反驳道。

「哼,我年轻的时候人人都叫我玉面将军。」

我瞧着我爹吹牛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

其实我五官细看还是顶顶好看的,足以看出我的母亲,是个绝色美人。

但是不巧,我大半张脸上都是暗红的胎记,别人看我一眼就被吓到!哪会细看我的五官?哪里又会深究,其实没了这块胎记,我也是个美人!

罢了。

大家都长了眼睛,怎会看不见我的胎记,况且就算我没有这块胎记皇上也不会喜欢我,他喜欢的是顾家女顾遮月,我大抵换脸成她那样才能得到圣心罢。

虽然我貌似无盐,但我是皇后。

1

永昌元年,我成了皇后。

我能做皇后,当然是因为我有个官职大权位重的好父亲。

皇帝登基之初,脚跟都还没站稳呢,我爹就不顾朝臣反对将我送进了宫中,逼着皇帝封我做了皇后。

有不怕死的谏官参本大骂我爹,以下犯上威逼天子,是奸佞之臣的做派。

可谁又敢说什么,毕竟我爹手握重权,不说那五十万的边境大军调令在我爹手里,这朝堂之上盘根错节,也与我姬家多有牵扯。

我出嫁那日,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热闹非凡。

我爹可能是第一次嫁女儿,不知节制,大手一挥竟包下了全城的酒楼宴请宾客。

「爹,你的兵不养了吗?」听说这事的我正被嬷嬷按着上妆,忙将嬷嬷推开,提着裙摆扶着凤冠去质问我那可能昏了头的爹。

「为父就你一个女儿,这钱不给你花给谁?」他当时是这么说的,可后来我回门他就跟我说他后悔了,一手拿着厚厚一叠的酒楼账目,一手不停摸着下巴上的几缕胡子,拧着眉喃喃道,「这嫁女儿,怎么这么费钱,老夫这大半生的积蓄就这么没了。」

新婚之夜,红烛都快燃尽,皇帝还没来我这儿。我怒了,新婚之夜竟敢不宿在我这儿,是准备打我爹的脸吗?

他莫不是还惦念着顾遮月?还是觉得我长得太过难看连新婚之夜都不愿见我?」

我瞧着我爹的眼线准备溜走去与我爹报信,赶忙唤来惜春。

「想来皇上忙于朝政来晚了些,随本宫去寻皇上。」

被我出声打断,那人止住了脚步,我心下安定了几分。

惜春低声在我耳边说着,「娘娘,这不符礼数。」

我当然知道这不符合礼数,但这事若是被我爹知道了,少不得又要在朝堂之上拿这事儿做借口打压皇帝。

不管皇帝想不想见我,还是心里惦记着旧人,就算今日要将他绑来,都必须睡在我这儿,不然我怎么与我爹交代!

长春宫外,一人穿着红色嫁衣行色匆匆正往外赶,身后奴仆连忙追上,为首的掌事太监福安上前与我说道,「娘娘,您走错路了。」

我:「……」

「娘娘,皇上还在未央宫。」我爹有滔天的权势,在皇帝身边按几个眼线那是易如反掌,我现下想知道皇帝动向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我与惜春递了个眼神,惜春心领神会,「还不快带路。」

2

我将将赶到未央宫门口,皇帝也刚好出来,他身后还跟着几位近臣,看来也并非故意不来,朝事重要。

我的目光落回他身上,凤目修眉,一身繁复正红龙袍将他衬得更挺拔,成亲之日,衣裳还没换就在这处理政务,真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呐!

不等他开口,我就说明来意,「臣妾想着皇上迟迟未归定是在忙于朝政,夜色昏暗臣妾特来等候皇上。」

我来都来了,他敢不宿在我那?

「皇后辛苦了,今日妆容甚美。」他笑得温和,握住我的手拍了拍,下令回我的长春宫。我摸了摸脸,看来这妆化对了。

「起驾长春宫。」随着太监的起驾声,一行人浩浩荡荡回了我那长春宫。

我与皇帝倒不是成亲之前没见过,甚至我俩幼时还甚是相熟。

皇帝名叫陆离,而我叫唯昭,姬唯昭。

陆离唯昭,一听就是一对。这是我爹说的。

我爹,镇国将军,听这封号便能知晓我爹战功赫赫。

我爹是大周的定海神针,是这大周的战神,百姓敬重我爹,可也不少人背地里骂他有贼子之心,拥兵自重不将皇帝放在眼里,皇室畏惧我爹,尤其是皇帝,对我爹多有忌惮,怕他有反心。

我年幼时是长在宫里的,那时我爹还年轻又军功无数,手握大权统领雄狮,皇帝怕我爹会反,所以把我接进宫里,美名其曰替我爹娘照顾我,其实是为了掣肘我爹。

后来我娘死了,我爹颓败了许久,他说他没了妻子只愿能将女儿好好抚养长大,父女情深感天动地,皇帝抵不过百官上奏,于是我又回到了我爹身边。

许多人初见我时都会被我脸上的胎记吓到过,但陆离没有。

所以我爹又说,这天下男子如此眼瞎的只有陆离了,我不嫁他还能嫁谁?

他没被我的容貌吓到那只能说明太傅教得好,说明他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是个当皇帝的料。

我觉得这天下能真心实意说我与陆离是一对的也就只有我爹了,天下人都知道陆离喜欢丞相独女顾遮月,年少时就已真心互许,要不是我爹横插一脚,这皇后之位本该是顾遮月的。

这也只能说他与顾遮月缘分不够吧。我隔着旒珠细细观察他面上的表情,可怎么都没看到他有不悦之情。我说这戏未免做得太好了,他当真不恼不怨我抢了他心上人的位置?

以前我为臣女,陆离唤我一声妹妹,如今,我成了他的妻,这关系的转变太快,我有些无所适从。

无所适从就体现在,喝完合卺酒后准备就寝时,他问我睡里侧还是外侧时,我一时答不上话。

我认真思索一番,还是决定睡里侧。

「臣妾,睡里侧吧,想来皇上上早朝,这么些人伺候,应该不需要臣妾侍奉左右。」做皇帝辛苦,每日五更就要上早朝,我可受不得这罪。

「好,皇后想如何都可以。」陆离的声音温润,朗朗如玉石相击,我以前在宫里时很爱躲在屏风后头听他念书。

我俩躺在床上,僵硬的好似两具木板,在我昏昏欲睡之际他才开口,「想必皇后今日累了,就早些休息吧。」

「嗯……」我正迷糊,而后又猛然想起我是在皇宫而非我将军府了,入宫前嬷嬷还与我耳提面命说做了皇后要懂规矩,「啊,我的意思是,臣妾知道了,皇上也早些休息。」

「嗯。」

原来无所适从地不止我,陆离也如此。

礼官唱礼说我们是天定良缘,以后是令人艳羡的连理枝、比翼鸟,我看不对,他与我都非本愿,他心中有他的朱砂痣,指不定日后我们就成了对怨偶。

3

陆离虽说答应了我,「想如何都可以」,但其实是我会错了意。

除了大婚后的第一日,我与陆离一同睡了个懒觉,而后的每一日,他上早朝我都被顺便提溜起来帮他整理服饰。

终于有一日我受不了了,半眯着眼睛为他整理服饰,「皇上不是答应臣妾不用早起侍奉左右吗?」

「皇后会错意了,朕说的想如何都可以,说的是皇后想睡里侧还是外侧都可以。」他一副坦然模样,倒是让我气得想捶床。

「皇上每日清早就看到臣妾这张脸不会被吓到吗?」我特意在帮他戴冕旒时问他,好让他仔细瞧瞧我那脸,懂得知难而退,要是他让我日日早起那就得日日清晨都看这张脸了,这不平白坏了一日的心情?

他身量高我许多,听我说这话垂眼来瞧我,面如冠玉,是副不可多得的好皮囊,要不是我脸皮厚,这般看着我,我只怕早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皇后莫要妄自菲薄,朕看来,皇后并无貌丑。」

我从小到大也听过不少这话,不过都是迫于我爹的淫威,但他说这话到不像是假。

不过片刻我又清醒了,好哇,居然敢用美男计,要不是我识破了差就着了他的道了。

「赵全!送皇上上早朝。」我慌忙将人推出去,心跳得有些快。

4

皇后是没有回门的规矩,可我爹说想我,没有的规矩也合理了。

我以为我爹提出这样的要求陆离会生气,与我想得倒大不相同。那日他还亲手为我化了大婚之日的妆容。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原本暗红的胎记被他画成了红梅,「皇上不愧是冯先生的得意弟子,在臣妾的脸上都能画得如此逼真。」

他将我的下颚抬起,为我描着眉,打趣我,「谁让你当时好玩不肯与先生好好学画。」

「谁让先生说臣妾画的凤凰是山鸡!」

陆离失笑,我静静望着他,晨光打在他的侧脸,这幅景象就好似我与他是天地间再寻常不过的夫妻一般。

「皇后在想什么?」见我若有所思他又开口问。

我在想陆离是不是千年狐狸化身来的,怎这样会蛊惑人心,尤其,是我这颗人心。

「臣妾在想皇上真是天人之姿!气宇轩昂玉树临风!」

他一怔又与我说道,「贫嘴滑舌。」

大抵是我马屁拍的得当,一路上他看起来心情都不错。

回门本是件大好事,只可惜——

「娘娘,将军身体抱恙未能出门相迎。」我爹的副手林右来报。

「跟我爹说皇上来了。」我掀起帘子咬牙与林右说道。

「娘娘,将军知道皇上要来。」林右附在我耳边说道,我险些从马车上摔下去!

我爹真是好大的狗胆!顾丞相之前病重得下不来床都还出门恭迎皇帝亲临,我爹一个武将,一年都难病一次,还拿身体抱恙做借口?「我爹闹什么!」

「将军听说娘娘大婚之夜在房中枯等皇上,说今日也要让皇上尝尝等人的滋味,要为娘娘出头。」我听后只觉头大,这哪里是为我出头,这是要了我的命!今日一行人浩浩荡荡等在我家门口,明日皇帝的案桌上还不知要有多少奏折参我爹呢!

我连忙下马车,跪倒在地高声作势,「皇上,臣妾父亲年迈旧疾复发未能相迎,皇上恕罪。」

「将军为国效力多年积劳成疾,该赏。」陆离掀帘下车将我扶起。

「皇上不若——」我想替我不靠谱的爹尽尽地主之谊,参观参观我七进七出的将军府,可我爹来了。

「皇上,老臣来迟了。」

我仿佛听见两个响亮的巴掌落在我脸上。「爹,你不是身体抱恙吗?」

「皇上亲临,做臣子的怎可不来。」

我爹居然还知道这道理?那晚来这么些时候是给皇帝下马威吗?我爹当真是天下第一大佞臣!

寻了空挡我拉我爹去了隔间,一进门就看到一件明晃晃的龙袍挂在那儿,快把我的胆都给吓破了,「爹!陆离就在府中!别你还未造反咱们全家就被灭门了。」

我爹端坐主位,「嗬,老夫还怕他?大军兵临城下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唯昭,爹做了皇帝就封你做公主,好不好?」我爹的哄我的口气还当我是三岁孩童呢。

「爹,我们收手好不好。」

「做公主不好吗?唯昭,这世上好男儿多不胜数,找个比陆离好的容易得很呐。」

不好吗?好啊,可这世上男人数不胜数,陆离却只有一个。我后悔了,当初我爹送我进宫时我就该闹该逃,而不是满怀期望顶了顾遮月的位置嫁给陆离。

心情郁郁,许是陆离也看出来了,饭桌上不停为我夹菜。食之无味不过如此!

5

「娘娘,镇国将军求见。」

「宣。」

我爹进殿后装模作样与我行了礼,「臣,参见皇后娘娘。」

我可受不起我爹的跪拜,忙上前将他扶起,好一副父慈女孝的场景,但我心里杵得慌,我爹不可能无事找我,多半,我这两月有余在宫里处事他有不满,定要进宫与我耳提面命一番。

「听说你与皇帝还并未圆房?」

「噗——」

我爹问的直接,我也没料到,早知就不喝那口茶了。我爹怎么这都知道?我不要面子的吗,这夫妻闺房之事居然都要管?

「爹,你看我这脸,皇上如何下得去手?」

我爹盯着我看了片刻,又开口道,「那为父去给那皇帝施压一二?你们如此这般,我何时才抱得上外孙?」我爹简直大胆妄为,竟然想着给皇帝施压,让他强宠皇后,与我爹不为一派的大臣骂得没错,我爹确实是个奸佞之臣。

我捧着茶盏干笑两声,「我还小,不急。」

「你不急我急,你娘同你这般年纪时都生下你了。」我爹拍桌大怒。

「爹,要不然停手吧。」自我知道我爹想要造反的心思之后,每每还是想劝说一番,虽说没多大用处,但是还是得做做样子,万一哪日真劝动了呢。

「啪!」

我的青瓷梅杯!

「不可能,老夫苦心经营数年,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之势了!」我爹说话就说话,为何非得摔我的杯子,他可知这套杯子是前朝皇帝珍藏之物,我花了好大功夫才得来的,就这么给我摔了!

「惜春!惜春!快!快将这杯子收下去,不要伤了将军的手!」我唤来惜春把这杯子收下去,我怕我爹再摔一个我的心脏要受不了了。

「那我如今该做什么?」我爹把我送进宫里,肯定不是要我做个摆件。

「蛊惑皇帝,让皇帝对你听之任之。」

我翻了个白眼,我爹高看我了,我一无绝色容貌,二无倾世才情,三我也不会下蛊,皇帝一个正常男子,凭什么被我蛊惑,凭什么对我听之任之?

「你再娶妻生一个吧,我做不到。」我双手一摊,这不是难为我吗?我爹说陆离眼瞎,其实眼瞎的是我爹吧,爱我爱得都眼盲了,以为皇帝会被我蛊惑。

「没事,为父可以给皇帝施压一二。」

得,又绕回来了。

6

我觉得我爹一定是给陆离施压了,每日的赏赐快把我的库房都堆满了。

「惜春,你说皇上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别有所求?」我看着进进出出搬着赏赐的太监,低声询问惜春。

「娘娘多虑了,这是皇上爱娘娘的体现。」

胡说八道,我与陆离只是表面夫妻,他做这一套要不就是做给我爹看的,要不就是对我别有所求,绝不可能再出现第三种情况。

陆离做皇帝没多久,其实后宫空荡荡,只有我这皇后一位宫妃。那时大臣们说皇帝后宫无人,该选秀,该纳妃封后为皇家开枝散叶,可我爹站出来说,皇上如今才登基,不该耽于美色,该勤政爱民。前头说大义凛然然,结果转头就把我送进宫里了。

这后宫就我一人,他不来我这能去谁那儿,不宠我又能宠谁?可这戏有时做得太过真切,是会乱人心智的。

比如我的侍女惜春,比如我爹,就要被陆离这做派乱了心智去了,我爹当真以为陆离宠爱我,与我见面时都难掩开心。

皇帝待我这般,我自然也要回敬他同样的待遇,于是每日我都会做些吃食去犒劳他,每日夜里便在长春宫门前提灯等他回来。

有些不明原因小宫女的话落在我耳中,她们有的说皇上与皇后娘娘真是相爱,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是一代明帝贤后,我微微一笑表示她们觉得如何就如何,她们说得都对。

还有的说,说我能被皇帝垂怜那是祖坟冒了青烟,是草鸡变凤凰。

胡扯瞎闹!

那祖坟冒青烟也是因为出了我爹这样的枭雄之辈,怎么可能是因我做了皇后。我让惜春把说这话的宫女放出宫去了,这话传到我这还好,要是传回我爹那,她们性命不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就当做了件善事。

7

「皇上,您刚刚说什么,风太大臣妾没听清。」我颤着声问他,身上冷汗涔涔。

「朕说,皇后闲着也是闲着,不若与朕一同临朝听政。」我呆愣在原地,他走在前头见我没跟上也等在原地。

「您疯了?」我口无遮拦,可这时也顾不上这些了,「再说臣妾哪里闲了。」

「哪里不闲,每日朕去上朝后皇后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他挑眉看我,好似与我说他说的这些不过都是事实罢了。

好吧,确实是事实。

「皇上,后宫不得干政。」我心下一惊,这不会是我爹施压让皇帝做的吧,使了个眼色让惜春去探查。

「那又如何?」

惜春走后我跟上皇帝,听到他这样回答我不觉提高声音与他争辩,「皇上!后宫干政您是想将臣妾置于何地,是想那些文官都对着臣妾口诛笔伐吗?」

他只是一副泰然模样望着我,我爹以前说我最会看眼色,其实我爹错了,我从未看懂过陆离。

「皇上,若这是您的意思,您想与臣妾的父亲对着干才让臣妾与您一同临朝,那这样做就是遂了臣妾父亲的意了。若是臣妾父亲的意思,那就更不可了。」

「皇后想得太多了,朕只是一刻都不想与皇后分开。」他四两拨千斤,就把这事搪塞过去,让我无言以对。

我第一日上朝时,满朝文武除了我爹都对我的出现惊讶不已。

「皇上,皇后临朝有违祖制。」顾丞相是我爹的死对头,我还夺了她女儿的皇后之位,对我临朝意见颇大,我心里是有一丝丝期许的,顾丞相您努力多说点,好让陆离放弃让我临朝,四更天起真的太为难我了。

「朕与皇后感情甚笃,帝后临朝,有何不可?」

「皇上……」丞相还想再说些什么,只可惜被我爹打断了。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在我爹的高呼声中,帝后一同临朝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于是我也每日四更天便起来被宫女伺候着换衣裳,五更天便跟着陆离上早朝。我爹是没想着让我临朝的,但这事对我爹来说是天大好事儿,不知内情的人以为新皇被我爹拿捏,这对我爹所谋之事大有好处,我爹只需顺水推舟。

我让福安在我的凤位前放了帘子,端的是「垂帘听政」之态,其实只是方便我打盹儿。

第二日陆离就命人把我的帘子搬走了。「皇上,臣妾貌丑,怕吓着下面的臣子。」帘子搬走了我还怎么打盹?我从小到大活得肆意妄为,可没受过这等睡不足觉的苦。

「朕看皇后是想将床搬来金銮殿罢。」陆离从案前抬头支着下巴戏谑地望着我。

「要是可以我就搬了。」我不满的嘀咕着。

「皇后说什么?」

「臣妾说,皇上圣明。」

我如陆离所愿变忙了,每日不仅要跟着他上朝还要处理政务。我爹让惜春告诉我要好好监视陆离的动向。

于是我就每日一五一十把陆离吃了几口饭喝了几口茶都报给我爹了。

我爹不满,写信大骂我废物还不止,还要进宫来训斥我。

「爹,您小点声儿,隔墙有耳。」我乖巧跪在我爹面前,一如以往我犯错时的模样,我顾不上皇后威严,只想让我爹赶紧闭嘴,骂我就骂我怎么还骂起皇帝来了。

「我就骂了。」我爹虽这么说但也没继续骂了。

「唯昭,为父力压群臣让你临朝为的是让你掌权,让你更好监视皇帝,可你每日让人送来的消息都是皇帝去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几时起几时睡,为父要的是这些吗?」我爹语重心长与我说教。

「爹,皇上让我批的折子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我哪里能知道那些大事。」

「你批的折子说了些什么?」

「哪日淮州下雨三日后天光大亮是祥瑞之兆祝愿皇帝龙体安康,哪日上供了些珍贵玩意给皇帝,哪日……」我细细回忆我这几日批的奏折,生怕遗漏了什么又让我爹寻了借口说教我。

「停,你这几日就没处理什么有用的奏折?」

「有。」我觉得是有的。

「什么?」

「丞相上奏让皇上广纳后宫为皇家开枝散叶。」这不可能是没用的折子吧,这可是丞相的折子。

「那你如何表态?」

「我批了,准。」

我爹:「……」

我成功把我爹气走了,终于落了个清净。

8

我将陆离也惹恼了,他有四日都未睡在长春宫,虽说我们躺在一张床也不做什么,但我们在外面向来表现的举案齐眉夫妻同心,那日他气得连朝都早退了,谏官又哪里会看不出他与我生了隔阂?这几日连连都上书说我做事不稳妥,有失凤仪,让皇帝免了我临朝之事。

那日上朝,我正要与周公会面,就听到陆离唤我。

因着陆离将我的帘子搬走了,我为了可以休息那么片刻于是将挡在额前的旒珠加密了,好不让人看出我打盹儿,我坐这也只是摆设,皇帝处理家国朝堂这些大事我处理照顾皇上这件小事,皇上没事我就打打盹儿。

「皇后。」

「怎么了皇上。」大殿之上异常安静,隔着旒珠我看到文武百官都朝我看来。

「丞相说,皇后已经应允了选秀之事。」

「是。」我轻声答复他,端着一国之母的贤淑之态。

「……」

可皇帝并未说话,我以为他未听清我的答复,我将面前的旒珠撩起又仔细回答了一遍,「臣妾已经准了丞相所提选秀之事。」

我并未在他眼中看到欣喜,反而是毫不遮掩的冷淡。

「皇后就这么着急为朕充盈后宫吗?」

我觉得陆离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他说得怎么像充盈后宫美人做伴这等好事是落在我头上似的,难道享齐人之福的不是他吗?

「臣妾是为了皇家血脉着想。」

他拧了眉,而后神色不悦说了句,「皇后真是会替朕着想。」就带着赵全走了,留着我与这些朝臣大眼瞪小眼,我爹官位大与丞相并排,我一眼就瞧见我爹正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我,我做错了什么?

思量几日,我觉得他那日上朝气得拂袖就走是因为我处理的政务有所僭越,触犯了他身为皇帝的威严,虽说我是皇后,但这后宫也是他的后宫,即使他想选秀我也不该不询问他就自作主张批了奏折。

意识到我错在哪后,我决定把人哄回来,不然我爹又要进宫训斥我。为了显示我的诚意,我还亲手炖了碗鹿茸菇鸡汤。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他好像还在气头上,「皇后来做什么,不该去看选秀事宜吗?」

我清了清嗓子,「皇上,臣妾亲手炖了鸡汤。」

见他不理我,我只好将鸡汤递给惜春向他走近些细声与他说道,「皇上,臣妾知错了。」

「哦?皇后错在哪?」

「臣妾错在不该管皇上的后宫事宜,是臣妾僭越了。」

他一双桃花眼一瞬不瞬看着我,而后嘲弄一笑,「嗤。赵全,送皇后回长春宫。」

「皇上,臣妾哪里说错了?」

「皇后哪里错了?是朕错了才对。」

「皇上,这鸡汤……」

「朕近日吃得太补,皇后的好意朕心领了,还是留给皇后自己喝罢。「

「皇上…… 皇上!」

我长叹一口气,「惜春,我哪里做得不对吗?」

「奴婢不知。」

我哪里做得不对吗?丞相上奏要皇帝充盈后宫,那摆明是想将顾遮月送进宫来,我都为了能让他们两人有情人终成眷属而忤逆了我爹的意思准了选秀的事,他为何要生我的气?

半个月后,顾遮月封了贵妃,是我一手操办的,连封号都是我选的,她生得肤如凝脂,口若含丹,我觉得「淑」很衬她便将「淑」选了给她做封号。

给自己丈夫选妃这感觉还是很奇怪的,我本想再为陆离选几位嫔妾的,可我封了顾遮月后再问他可有心仪之人时他大为不满,于是我也就遣散了秀女,只选了顾遮月入宫。

朝堂之上肯定会有不满之声,可顾遮月的爹是丞相,自然有办法将这些不满之声压下。

那日不知是操办选秀太累还是因着陆离说话口气太差我觉着委屈了,竟然矫情地落了几滴泪。

「娘娘,您怎么哭了。」惜春为我拭泪我才发现我落泪了。

「风大,沙子迷了眼睛。」

我入宫的半年后,已经是永昌二年了,陆离终于将他的朱砂痣迎进了宫门。

9

是夜。

我独自一人跪在寝殿门口。

陆离赶来时,被我的举动吓得微微一怔,如今哪里是他被吓的时候,该被吓的人是我啊。

「皇上!臣妾知罪。臣妾愿倒戈,愿助皇上铲除佞臣。」我俯首叩拜,尽量让自己显得虔诚些。

今日我身体不适便未同他一起上朝,在未央宫等他下朝时想看看他平日里批的奏折是什么样的,会不会也有如同我批的那样不着边际的奏折。

岂料翻找之下,竟然翻出了暗探上报的我姬家的各项想要造反的罪证,我一直以为皇帝不知我爹所做之事,没想到皇帝虽登基不久,却处事手段老辣,不动声色这一招真是做得十分好,尽让我爹没有丝毫察觉。

我愿助陆离铲除的佞臣不是别人,正是我爹。

「原来皇后已然知晓。」我不敢抬头,听到他说这话,心下一紧。

「皇上,臣妾有罪。」

「皇后起身吧,进去再说。」我起身跟着他进了室内,心里惴惴不安。

「皇后一直都知晓将军的心思吗?」陆离问我话。

自然是知晓的,我爹都敢在家穿五爪皇袍,我不知道那我岂不是傻子。

「嗯。」我点头应答。

「那皇后嫁入宫中,也是将军安排的?」这是自然,不然我也不想进宫。

「嗯。父亲要臣妾监视皇上,要臣妾蛊惑圣心,让皇上对臣妾听之任之。」我如实回答,不过我一条都没做到,这监视自有我爹手下的人去监视,我爹非要我上报点什么我也挑些无关痛痒的说,后来我爹也知道我是个废物,不指望我能探听到什么有用的情报了。后面那两条就更不可能了,皇帝对我听之任之的事只有每日吃食上的事,他好养活,不挑食,什么都吃,只有这事他对我听之任之。

「那皇后为何愿意倒戈。」

「求皇上,放过姬家老少一百八十二条人命。」这一百八十二条人命里自然包括我爹和我的命。

「皇后可知谋反如何问责?」

我自是知晓,所以才屡屡劝说我父亲,可是劝不动,谋反乃十恶不赦罪行之首,是大逆不道之举,是株连九族之罪。

可我所求,却是让他放过我与我爹。

「知道。臣妾愿将边境五十万大军调兵令双手奉上,只求皇上,放我爹与我一条生路,臣妾愿发誓,若皇上绕我姬家一命,我姬家永不踏入大周疆土。」

我的条件皇帝拒绝不了,兵不血刃便能夺回那五十万大军调令,那是无往不利的事,所以他答应了我的请求,如今我们是一条船上的盟友了,不过人各有志,他谋他的江山社稷,我谋我的姬家生路。

10

「爹,我怀孕了。」我嫁入宫中快一年了,才怀上孩子,可把我爹高兴坏了。

我怀孕自然是假,我与陆离又无夫妻之实,孩子从哪来?但是最近明显有姬家人按捺不住了。

我爹想我有个孩子保命,可姬家人想要的却是一个傀儡皇帝,我的孩子就是很好的傀儡。

怀胎这十月,是我给陆离争取来的时间,也是我给自己争取来的时间。

我爹知晓我怀孕后,便上奏要皇帝大摆筵席,但明显皇帝不是刚登基时那副好拿捏的模样了,从前他事事都赞同我爹,如今事事都与我爹作对,最后这筵席,从宫宴变成了家宴。

我爹是真高兴,上一回见他那么高兴还是我出嫁那日。在家宴里哭成了泪人,堂堂镇国将军,杀敌无数,却在这家宴里哭得不像话。

「爹,你这戏做得太过了。」我附在我爹耳边,劝他这戏点到为止,过头了就显得假了。

谁知他不理会我,「你知道什么,我高兴,我马上就有外孙,我马上就要做外祖了。」

借着醉意,我以茶代酒,举杯敬我爹,「父亲,既然今日高兴不若送我腹中孩子一份贺礼。」我开口,为我腹中「孩儿」厚脸皮向我爹讨要礼物。

「好,唯昭想要什么为父都答应。」我爹也喝得有些醉了,平日里都娘娘长娘娘短,今日却唤我的名儿。况且虽说是家宴,但其实来得有许多都是重臣,我爹虽说罔顾礼法,但平日里装样子还是装得很好的,现下他却在大殿之上唤我唯昭,大抵也不全然是做戏,也是有几分真情在里面的吧。

「我为腹中孩儿向父亲讨要边境五十万大军调令。」我笑得灿烂,但我这声一出,刚刚大殿之上还欢声笑语一片恭贺之声,现在却噤若寒蝉。

「好,好,好!臣今日就将这调令赠予皇后娘娘和未出世的皇子,愿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我爹不知是真醉了,还是为着那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脸面,当真把调令交到了我手中。

这调令得来的太过简单,我不过是趁着酒意与我爹试探一番,我爹却真将调令交给了我,我还以为要等我怀胎十月「孩子」落地了,再与我爹周旋一番才能将调令拿到手。

宴席散尽之时,陆离喝得有些醉了,我与他相扶而归,却听到有禁卫高喊,「抓刺客!」

我心下慌张不已,岂料刺客已杀到跟前。陆离为挡刀划伤了手臂,千钧一发之际我挡在他身前,我看着尖刀没进我的胸口,惊呼声四起,要不是疼得开不了口,我真想踹了这些废物,还不给我喊御医是怕我死得不够快吗?

「唯昭,唯昭。来人!快叫御医!快叫御医!」陆离声音中带着惊慌,我有些释怀,在他心中我虽比不上顾遮月可也有那么一席之地吧。

我从小便被保护的很好,不要说这样被刺伤,我幼时连被针扎过一次的经历都没有,我才知晓这刀子刺进来是这样疼。

疼得我两眼发黑,喘气都疼。

我拼着最后一口气抓住陆离的衣领让他靠近我,「皇上,若臣妾死了,皇上也不能反悔答应臣妾的事。」

之后我便陷入黑暗之中,再醒来之时睁眼便看到一脸憔悴的陆离。

我也怕死,但是那日这宴席名单是我爹拟的,若是有刺客那我爹难辞其咎,若是陆离出事了,那就更不得了了。

「皇上。」我嗓子嘶哑艰难的唤他。

「唯昭。」这是他第二次这样唤我的名字了,幼时他唤我妹妹,成亲后他唤我皇后,却从未如现在这样唤我的名字。

我摸索着调令的位置,没想到它还原位躺在我的里衣处,陆离没有私自拿走。「臣妾将五十万调令献与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等了许久他都未接过这调令,「皇上?」

「姬唯昭,我在你心里是个怎样的人?是冷血无情之人吗?还是自私自利之人?这刀凶险,你为我挡下可想过自己?」他动了怒,不愿再与我多说就离开了长春宫。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无限惆怅。

我让福安把调兵令送去,无论如何我答应他的事已经做到,只希望他也能做到约定之事。

陆离有姬家的所有罪证,却迟迟不敢动手,便是忌惮我爹手里的五十万大军,如今调令在手,他便无所顾忌,可以大肆打压姬家的党羽了。也可以,将我爹除之而后快了。

我其实是在赌,赌他不会毁约。若他毁约,我如今也别无他法了,毕竟我手里已经没有可以和他谈条件的东西了。

我爹待皇帝走后才从偏殿来看我,看到我虚弱至此我爹便老泪纵横,「是爹不好,爹没有护好你。」

我一听到此处就委屈大哭,「爹,我疼死了。」

「莫哭莫哭,为父定要将顾明的项上人头取下!」

「这件事出自丞相之手?」我心下大骇,丞相竟敢如此明目张胆,「爹,丞相再不除要起祸端了。」

「为父知晓,你莫要担忧一切自有为父,孩子可有伤到?」

「…… 没有。」孩子都没有怎么会伤到孩子呢。

11

因为顾丞相的变故,我爹也不愿再等。

兵临城下那日我怕兵戎相见伤到我爹亦或是伤到陆离,急得如那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不等我去找陆离就已有御林军闯入我的长春宫,「臣等奉命,押娘娘入天牢。」

我锒铛入狱,一同入狱的还有顾遮月。

我与顾遮月从小就不合,她总是有意无意针对我,明明她那样好的才情容貌,却还处处与我为难。

我心下有些不安,我让顾遮月进宫一是想成全她与陆离,而是想她爹所做之事她也许不知,陆离念着情分也会留下她。在大牢她与我四目相对,得来的却是她嘲弄一笑,「姬唯昭,我输了。」

「你哪里输了,一直以来输的人是我罢。」从小到大我都没赢过她,如今一同入狱了还争个高低不成?输在哪?输在比我入狱晚?

陆离连顾遮月都舍得,他会不会反悔与我的约定?

三日之后我被请出了大牢,重新坐上了皇后之位。未央宫内我看见我爹恭敬站在那处,下巴都要惊掉了。

「爹,你怎么在这?」

「你爹我不在这还能在哪?难不成和那顾明老匹夫在狱中?」我爹笑得和颜悦色。

「皇上,如今佞臣已除,臣有事相求。」听至此处我心中疑虑四起。

又听陆离说,「将军何事?」

「臣就不与皇上兜圈子了,臣虽是粗人却也知晓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如今奸臣已除,臣想卸甲归田去过快活日子了。」

「准。」

我爹作势要走被我拦在殿外。「爹,那我呢?」

「你做你的皇后,难不成都嫁人了还想赖在爹身边?」

「你原先说你造反都是骗我的?!」我终于知道整件事奇怪的源头在哪了!在我爹明明是反贼却还站在此处,这不就是从头至尾都在骗我?

「我何事说要造反了?养养兵马,穿件龙袍就是要造反了?」我爹说得无所谓,这还不是要造反?私穿龙袍还不是要造反?

「莫要挡了你老子去潇洒快活的步子,要问去问你的好夫君。」

这次不是我惹恼了陆离,是陆离惹恼了我。

原来所谓谋反所谓佞臣不过都是演给顾丞相看的戏,真正狼子野心之人是那顾明!他私通敌国意图谋反,我爹平日里朝堂之上与他多有不对付,也是他想逼我爹造反好让他趁虚而入有!那日兵临城下的是顾明,千里奔袭来救驾的才是我爹。

「我为皇上着想,甚至连后路都想好了,若我爹真成了,我就送皇上出宫!可这件事居然只是皇上与我爹的计谋,竟然将我诓骗其中!我与皇上是夫妻,皇上却欺我瞒我!」我气急将他案桌上的奏折都扫落在地,我想到我与他做戏他其实都知晓就臊得慌!

「唯昭,你听我说。」他急切想与我解释。

「不听不听!谁知道皇上一开口又要与我说些什么谎话!」

难怪我拿到我爹的调令这样简单!一切不过是他们商量好的。

猝然,他扣住我的手腕将我抵在门边,潮湿的吻就这样落在我唇上,唇齿相依之间他的手已然环上了我的腰间。

「不要想如此我就会轻易原谅你。」我瓮声瓮气与他说道。

陆离望着我,低头又吻来。

「从前就想着推开我,后来还为我纳妃,唯昭心里想得其实是那林右吧。」

「我哪有想着林右!你喜欢顾遮月我帮你纳进宫来不好吗?」我一拳打在他左肩。

「我不喜欢顾遮月,我喜欢姬唯昭。」天底下谎言那么多,可他若说这句谎给我听,即便是假的我也信了。

「别以为说些花言巧语我就原谅你了。」

「我知道错了,原先我只是想不让你卷进来,若是生了变故也好护你周全。」

「一个是我爹一个是我夫君,我还能不被卷进来?」

「唯昭,好唯昭,我知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那日藩国进贡了一块上好的珊瑚玉,我们去瞧瞧?」

「好吧,去瞧瞧。」我可不是原谅了陆离,这珊瑚玉难求,我又喜欢的尽,我只是想去看珊瑚玉,可不是原谅了陆离!

12

皇上爱我,是连宫内的喜鹊都知晓的事儿。

他日日与我描眉,将我捧在手心里护着,惜春常说,「奴婢都说了,皇上是爱娘娘的,娘娘从前还不信。」

小妮子,本宫可是皇后,谁准她能与本宫这样说话!

陆离行的是仁政,顾家最终也并未抄家而是全族流放。我爹去了姑苏,说那里清静,适合他养老。

我爹离城那日我才与他说我并未怀孕,气得我爹要来打我。

「夫君护我!」我躲在陆离身后,想年幼时我做错事也躲在他身后一般,虽说以前先帝先后不会动手打我,可我爹真的会啊!

「将军莫要与唯昭开玩笑了。」

「你还好意思说!居然拿这事诓骗老夫。」

「您还不是骗我!这不就两清了?」我探头与我爹争论,我爹又作势打来,陆离这回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好哇!您当真想打我!我从小到大您都下不去重手,今日您就为了这事就想打我!」

我爹瞅着我,唇动了动,我却看出了意思,他说我胳膊肘往外拐!

「好了,路途遥远,老夫就先启程了,望皇上与娘娘琴瑟和鸣恩爱不疑。」我爹翻身上马,引马来到我身边,像多年前他外出打战那样嘱咐我,「若是有人欺负你,就写信告诉爹,爹来取那人项上人头。」

我扑进陆离怀中放声大哭,「陆离,你听着没,我爹说你若欺负我他就来取你项上人头,我爹说话算话的,你可不能欺负我!」

他为我擦拭着眼泪,轻声与我说道,「自然,我把你欺负跑了谁来和我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嗯。」

我也想与陆离长长久久,想与他恩爱不易白头偕老。

(完)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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