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尔祖旺重上旅途
买尔祖旺对白都伦安慰嘱咐一番,然后告辞,匆匆回到家中,跟母亲安安静静地过了一夜。
次日清晨,他便整装出发,踏上旅程。他不停地从一个地方走到另一个地方,经过了无数城市,走遍了許多岛屿,整整奔波跋涉了一个月,来到一座叫颓羽勒比的城市。他便进城去访查,希望能找到替白都伦公主治病的药剂。
他在旅途中所经过的地方,都流传着国王岩尤尔的女儿白都伦公主发疯的消息,可是到了颓羽勒比城中,却耳目一新,只听见国王山鲁曼的儿子戛梅禄太子爱疯的传說。他便进行访问、調查。
当地的人对他說:“他住在哈里多突,由这儿去有一个月的海程,如果走旱路,那就远啦,有六个月的旅程呢。”
买尔租旺了解情况之后,决心取道海程。他就乘上颓羽勒比开往哈里多突的商船,继续向前进行。
经过一月的航行,一帆风顺;但是快到哈里多突的时候,飓风突起,吹坏了帆篷,拆断了桅杆,全舟复没,人货全都淹在海里。乘客四处飄散,跟波涛搏斗,作最后的挣扎。
买尔祖旺随波逐流,飘到了戛梅禄太子养病的行宫下面。事出巧遇,那天正是国王山鲁曼在行宫听政,接见文武百官的日期。当时国王愁眉不展,默然坐在太子的病床前,宰相站在床尾,正是太子病状严重的时候。
太子已经几天不言語,不吃喝,身体很憔悴,气息奄奄,差一点就要断气殒命。
宰相陪着国王干着急,正在坐立不安,东瞻西望;他从临海的窗户里望出去,发现买尔祖旺淹在水中;这种危急的情况,打动了他的恻隐心肠。
他便走到国王面前,說道:“主上,求您允許我下去开了后门,把一个快要淹死的人从危难中救出来吧。也许凭着这点机緣,安拉会使太子转危为安呢。”
“宰相!”国王說,“我儿被你弄到这步田地,已經够瞧的了。他病成这个模样,說不定你救出的那个被淹的人,看见了这种情形,会幸灾乐禍呢。
凭着安拉起誓,被救的人要是看了我儿的情况而出去胡說八道,揭露我們的秘密,那我就先割你的头。好啦,你打算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宰相赶紧开了通往海面的小门,行了二十多步,去到下面,只见买尔祖旺气息奄奄,看情形就要淹死。
他于是伸手抓住他的头发,慢慢拖到岸边,把他从水中救了出来。当时买尔祖旺突着眼珠,腹中灌滿了海水,昏然不省人事。
宰相站在一旁,静静等了一会,待他苏醒过来,才脱下他身上的湿衣,拿仆人的衣服和缠头給他穿戴起来,对他說:“你要知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可不要成为致我死亡的原因呀。”
“这是怎么說的?”买尔祖旺问。
“马上你便要在宰相、朝臣和文武官員面前经过。那般官员们因为戛梅禄太子病危,一个个守口如瓶,都不敢随便說話。”
一听见戛梅禄的名字,买尔祖旺心中就有几分明白;因为他在頹羽勒比已经听到过关于他的传說,而他自己就正是为寻他而来的;可是在宰相面前,他却装傻,问道:“戛梅禄是谁呀?”
“他是国王山魯曼的儿子;如今害病臥床不起,不吃不喝,也睡不熟,成天成夜没有安定的时候;看来是不会长久啦,因此我们满朝文武都在为他而忧愁苦闷。你进宫去的时候,千万 别望他,经过什么地方,也别东張西望,否則不但你的生命危险,就连我自己也会没有生存的余地呢。”
“凭着安拉起誓,宰相,請你告訴我,刚才說的这个青年,他为什么害病哪?”
“情况我不太清楚;不过三年前国王催他結婚,他违拗命令,触怒国王,因而被国王禁闭起来。
后来他說梦中看见一个非言語可以形容的美人,并且说他脱了美人手上的戒指,戴在自己手上,还把自己的戒指挨給美人。这桩事的详情,我们不太清楚。凭着安拉起誓,孩子,我带你进宫去的时候,你别望太子,规规矩矩地走你的路,不要连累我,因为国王对我早就怀恨在心啦。”
买尔祖旺私下想道:“凭着安拉起誓,这正是我的希望,我的目的呢。”他于是随宰相进宫,一直走到戛梅禄床前,瞪着眼仔細打量。他的举止,把宰相吓得目瞪口呆,魂不附体,只好抬头望着他,使眼色暗示他,叫他快走。买尔祖旺却装傻,老瞪着眼呆呆地望着戛梅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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