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意外感冒,首日便觉头重脚轻,目赤喉梗,第二天起,症状加之鼻涕横流,可能是地球引力太大,鼻涕总是飞流直下三千尺,手头活儿紧,又没带纸巾,只得拼命往里吸,但却越吸越流,越流越吸,如此进入恶性循环,鼻子酸麻胀痛不说,还要派上手,先是手背抹,后是手掌擦,还要加之袖子蹭,领子堵,还不够,只好嘴角上扬,上舌头,这让我明白了,嘴角上扬不仅仅是一种生活态度,也是一种生活的“味道”。
大丈夫眼里柔不得沙子,好男儿嘴里进不得鼻涕,如此两天,忍无可忍,得闲,便钻入秋风的巷子,买药去了。秋风的巷子,全无月光,灯光昏黄,左拐右拐,拐到头,无灯光处,即是药店了。咚咚咚“老板”吱,开门了,是位年轻妇女,“怎么了?” “买感冒药,前几天晚上洗头没擦干,恩哼… 进门后,那女性实打实的看着我“先量下体温吧”,说着就从杂乱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温度计,又给我搬了椅子让我坐下。 我拿着温度计,甩了几甩,夹在腋窝,便正坐在板凳上。女的就蹲坐在门后的小板凳上剥簸箕里的四季豆。 就这样看病的? 噔,女的把剥好的四季豆丢到篮子里。 这个医生的诊法很别致,很生活化。值得很多医生学习,把病人当顾客,而不是当患者。 噔,又一个, 他这豆应该是自己吃的吧? 噔噔噔,一个四季豆大约是蹦了两下才停下来。 我略坐不住,扫了一眼房间,放温度计的抽屉,是个旧的枣红色电视桌,电视开着,播着新闻。桌子上比较杂乱,记不得放的什么东西了,小孩儿靠着床帮,啃着手指头,墙上钉挂着几个塑料袋,约是装的衣服。床头板外是一个高角凳,上面放着一个土灰色木箱,木箱上面又是放的衣服。噔,那女的在剥豆。噔噔噔,那女的还在剥豆,这晚上的,我的心里也在搏斗:这女性的男人怎么不在家,房间里就她们独儿寡母,万一晚上在这里留宿了….这….我突然想起了一个段子:说夏天有次从火车站出来,有位阿姨叫我擦鞋,刚好我的鞋子脏了,就去擦鞋,结果阿姨问我要荤的还是要素的?我纳闷,就擦擦鞋,还有荤素之分?我好奇,随口说,荤的,啪啪啪啪,阿姨就把她上衣扣子扯开了,阿姨开口就说:老板20块。好吧,打住
“妈妈,你我想尿尿”我飘忽的眼神转到了孩子身上,小孩子竟然声音很沙哑,她的小孩儿从床边走向她,从我的脸前走过,小孩儿的额头还有块疤。“去门口尿去”噔,噔,小孩儿出去了,女性还在剥豆。噔噔,第52个豆,我站了起来。“时间差不多了”拿出温度计,对着房顶上的灯,一照,“呶,37.6”我生怕在这里留宿挂针,“不发烧,”但是心里却犯嘀咕了,是有点点热了啊。女性从板凳上站起来,接起我手里的温度计,直接放到抽屉里去了。就走向床头的木箱子,扒开上面的衣服,掀开箱盖,瞬间我顿悟了,所谓药店者,实为一间约十几平出租房里的一个木箱子也。也难怪,我刚才什么药都没看到,多么不显眼的箱子竟是一个药箱,一个百宝箱,一个聚宝盆。 她一边扒着找药,一边问我“咳嗽么?” “不咳嗽,倒是有点头晕” “是要好一点的还是要一般的?” “要好点的吧‘’ 她终于从药箱里扒出两盒药,一盒快客,一盒头孢,她指着快客跟我说“这盒每天两次,一次一片;这盒每天两次,一次一片,搭配吃” “多少钱?” “一盒20” “这么贵”我指着头孢问,‘’这盒是干嘛的?,因为我知道快客可以治感冒。 “这个胶囊是消炎的” “那我要一盒快客就行了”我深呼一口气,从口袋摸出20块钱来,夺了药,没等她开口我就夺门而出了。刚走两米,老板喊“15,15行了吧”今晚全无月光,让我想起先生笔下那个煎人心肝吃的夜,我脖颈一阵凉,心想,还好没留宿….留宿挂针呢,我头也没回,一头就钻进没有灯光,满是秋风的巷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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