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她发现了一个昏迷不醒的青年,扑倒在泥路上。借着金灿灿的斜阳,她看清了这个青年穿着一身褪了色的单军服,浑身水湿泥泞,像在沉沉地昏睡——显然,这是农场里的转业军人,兴许是溺了水刚从河里爬上来的吧!再看他身旁,又吐了一地的饭菜,王秀云就给搞懵了。她搭了树棍,急忙弯下身子,把青年扶抱在自己的怀里。啊呀,当她捧着那青年苍白而泥污的脸孔,定睛一看,不禁惊喊出声来:“天!这不就是那个给姨妈送银镯子来的老林同志,志成大哥吗?这……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她急忙用手帕替林志成指擦着脸上的污泥。
林志成仍然昏迷不醒,嘴边不住地喷吐着污水沫子,王秀云刚用手帕替他擦掉,瞬间,嘴边又叫唾沫沾满了。王秀云一下一下地替他擦着,林志成俊拔的、英武的脸孔才渐渐从污泥的掩盖中显现出来。
啊!秀云恍然想起了什么。一定是从大雁岛出来,叫大酱缸灌了水。这样联想起来,秀云可就着急了;林志成的身后会不会还有溺在大酱缸里的人呢?
这当儿,林志成微微地睁开了眼睛,伸出一只手,朝宝清河的方向连连指点,断续地说:“渡口过去,还……还有人……”停会儿,又昏然合上了眼皮。秀云急忙把林志成扶靠在自己的背上,而后双手反抓住林志成的双腿,背起林志成向清河镇急走而去了。
天色渐黑,王秀云来到距清河镇五里地的农业合作社第一队,忙吩咐社员们打着火把连夜赶去宝清河渡口寻找;看后面还有没有溺水的人。自己就赶着马车,连夜送林志成去小青山八一农场的职工医院。
第二十七章
林志成和任光明被职工医院的医生、护士们施以急救——灌洗中毒的肠胃,又注射了强心剂,终于苏醒了过来。这时已是第二天的傍黑时分了。
林志成睁开眼来蒙蒙胧胧地看见眼前一片橙黄色的亮光,屋子的四壁白格生生的,散发着一阵阵松脂的香味。耳朵里一阵嗡嗡作响,好像有许多杂乱的人声在耳旁喧闹着———————到了哪里呀?
“醒来了。”
“啊呀!可急坏了人,总算醒过来啦!”
……
林志成只听得一阵嚷嚷,片刻之后,眼帘之中渐渐清晰地浮现了一个女人的面影:圆润的鹅蛋脸,一对明光闪亮的大眼睛衬着一双乌黑的眉毛,忽闪忽闪地眨动。啊,哪来的这么个俊姑娘?还怪熟的哩!可她是谁?
“老林同志,记不起来了?昨天下午在宝清河渡口,”秀云响起柔和的声调,“你昏倒在地上,吓死人哪!”
啊!这熟悉的声音,这秀丽的面影,使他的记忆骤然浮上心头。林志成想起来了,昨天下午不正是秀云把自己从地上抱起来了吗?对了,对了,宝清河上吃错了野芹菜中毒的事,全都历历在目了。一下子他浑身惊出一股虚汗,半支起身来,问:“任光明呢?任光明怎样了?”
“啊!到底想起来啦!”秀云松开紧锁的眉头,喘口气笑着说,“放心好了,任光明还没睡醒呢!”
林志成急忙左顾右盼,才发觉自己是躺在总场新建的职工医院的木头房子里。病房中央悬吊着一盏明亮的电灯,灯光之下,一张张病床上都睡着病人,盖着洁白的被子,悄无声息,看来都睡着了哩!哪张铺上躺的是任光明呢?迎着灯光,林志成又专注地打量着自己病床前的副社长王秀云。看她穿一身蓝格子裤褂,披一条绎红色纱头巾,又朴素又大方,还扬着红喷喷的脸儿,用漂亮的眼睛温柔而又关切地凝望着自己。
一个穿着白色罩衫的女护士走了过来,把体温计放到林志成的嘴里去试体温,一面指着身边的王秀云,饶舌地说道:“林志成同志,你可真把人急坏了。任光明比你抬进院来更晚,可灌了肠胃,吃了药,很快就清醒过来了。你看,他现在睡得多甜!可你一直不见醒过来,人家秀云在这呆了一天一宿啦!这回要不亏了秀云把你抢救回来,又组织社员连夜上宝清河找到任光明,你们这两个贪馋好吃的家伙呀,可真难保叫走马芹给害啦!”林志成这才恍然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因为体温计含在嘴里,讲不成话,只有用感激的目光,不住地打量着王秀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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