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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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婉茹回到这座城，距上次离开三个月。
她比离开时瘦了十来斤，站在硕大的行李箱前显得更加柔弱。
是闺蜜来高铁站接她的，看她憔悴的模样，张了张嘴，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两人把行李箱抬进后备箱，已经气喘吁吁，婉茹拉开后门，准备坐进去。
“哎——你干嘛坐后面？不打算跟我说点什么。”兰妮抱怨。
婉茹咧了一下嘴:“没什么好说的。过去的那个婉茹已经死了。
“切——”兰妮系好安全带，专心开车，直奔她的湖滨别墅。
02
白色的小车在高速路上疾驰，从车站出来跑了一个多小时才看见那片开阔的湖。
暮色渐浓，橙色的晚霞倒映在湖面上，晚归的白鹭掠过芦苇，祥和而静谧。可以看出去很远很远，水天相接。
这片湖来过很多次，兰妮的别墅却从没去过。那是一种自己曾经无法接受的生活方式。但此刻，无比向往。
婉茹的手不自觉放到自己的小腹上，又赶紧拿开，从做了那个决定以后，肚子里的小生命形同鬼魅，带给她的只有恐惧。
曾在夜里梦到，那只小手穿破肚皮伸出来，拉住她，死死地拉住她，吓得她大叫。
“你想好了吗？”兰妮终于忍不住开口。
“想好了。我承认，钱太重要了。”
兰妮摇了一下头:“钱当然重要，傻妮子！”
兰妮的别墅，开门迎接她们的是一个头顶一根头发都没有的五十多岁老男人。男人站在窈窕的兰妮面前，矮半个头，大腹便便。
“看起来比她爸年纪还大。”婉茹心想，不自然的叫了一声:“陈先生。”
“苏小姐不用客气，你可以跟妮妮一样叫我阿明。”秃顶老男人嘴上说着，手搭在兰妮腰上，眼睛却盯着苏婉茹的胸:“妮妮说了，你的事就是她的事，她的事嘛就是我的事，我会帮你的。”
三个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男人开车走了，兰妮说他从不在这里过夜。
03
几天后男人带她们去见一个朋友，一个比婉茹大一倍的有钱男人。
在陈老板的示意下，她们频繁给男人敬酒。陈老板说这是他的重要合作伙伴，是他“心尖尖”上的人，务必要把他伺候好。
男人笑笑:“你的心尖尖不是坐在旁边呢么。”
“不不不，她们跟你不一样。此心非彼心。我呢是苦过你的苦，感同身受。不然也不会把妮妮最好的闺蜜介绍给你。是吧，苏小姐？我跟李总认识二十年了，他的为人我最清楚，豪爽！”陈老板竖起大拇指，泛着油光的脸一脸真诚，连黄豆般的小眼睛都闪着真诚的光芒。
“李总，我家阿明做梦都想着你，经常说梦话喊您呢。”兰妮说，“来干了。”
“是么？你不吃醋？”被称作李总的人笑。
婉茹看着这对极不相称的搭档。这李总身材魁梧，一看就是注重保养的人，隔着衣服都能看见结实的肌肉，又没有中年人的油腻，给人的感觉如沐春风。
婉茹注意，他没开豪车，也没戴大金链子。
04
那天晚上婉茹按照陈老板的意思，把他拿下了。
男人么，喝了酒，一点都不是难事。
兰妮说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是在帮陈老板也是在帮婉茹。
婉茹却缩在角落里哭了一夜。
醒来的李总有点不知所措:“你别怕，我会对你负责的，我单身，只要你愿意我会娶你的。”
“可我不想嫁你……”婉茹哭的更厉害，一直压抑的委屈在此刻一泻千里。
“怎么回事？陈老板强迫你来的？”
“……不是，是我求兰妮带我来的……”她还是哭:“我男朋友不要我了，我还怀着他的孩子……我不知道怎么办……我想找个有钱人，弄点钱……”
李总使劲抓了一下头发:“陈生这王八蛋，我是要找人结婚的，这算什么！”
05
好不容易哄着不哭了，又开始打嗝，李总起身泡了杯热咖啡给她。
此刻他已经明白，“职业小三”的兰妮居然有一个纯情的闺蜜。
婉茹与初恋男友相恋五年，三个月前回老家准备结婚，半路出了叉子，被退婚了。
男友遇上一个富家女，逼着他与婉茹退婚，娶她。
男友说打工太辛苦了，他不想再跟婉茹一起苦房子苦车子苦孩子了，他想走捷径。决绝跟婉茹分手，还恬不知耻的说，如果放不下他，也可以继续跟着他，但是不能干涉他。
婉茹至此才明白，为啥闺蜜宁愿去做见不得人的“小三”。
兰妮跟她说过，等自己攒够钱，再回家找个喜欢的小鲜肉嫁了。婉茹曾经认为那是对婚姻对爱情的亵渎，可兜兜转转，还是栽在了“钱”上。
她想通了，准备打掉孩子，找个有钱的男人，赚上一笔。她才二十三岁，耗的起。
可是真的发生这事了，又觉得痛苦不已。
她做不到无视年龄和身体上的差距。
“我娶你，也不愿意吗？”
“让我想想，现在我还放不下他。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我得先把他处理掉……”婉茹的声音越来越小，像做错事的孩子。
可是她又何错之有，李总有些心疼眼前这个女孩，恨不得替她去暴揍一顿那个“渣男”。
自己又何尝不是“渣男”，虽说着了陈老板的“道”儿，也还是因为自己定力不够，起了“色”心。
他想到自己女儿，比眼前的女孩小不了几岁。
让婉茹加了微信，然后送她去兰妮那里。
“你好好考虑一下，无论你什么决定我都尊重，想好了给我电话。”他说。
看着婉茹走进别墅，打电话给陈老板，让他帮自己拿五万块钱给她。不管找工作还是堕胎，她都需要钱。
06
李总没等到婉茹的电话，虽然还是经常跟陈老板一起喝酒，偶尔也能看到兰妮，但谁都不曾提起婉茹。
有几次实在忍不住，在微信上发信息给她，从来没有回音。
一年后，李总几乎忘了那次的“一夜情”，有天突然收到几笔转账，是婉茹转来的。
什么都没说，只是把钱转了回来。
那个周末李总特意去看了兰妮，她学会了吸烟，窝在沙发里吐云吐雾，人比一年前消瘦很多。
他知道姓陈的有时候会让兰妮应付好色的客户，反正是资源互换，他又不在乎。
兰妮说婉茹放不开，只好去过辛苦的日子了。又有了新的男朋友，俩人一起“苦”生活。
李总笑了，“苦”生活，谁说不好呢？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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