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照洋宝芝林集团有限公司(关照洋宝芝林)

(梁老师)

鹿坪村劳力组合分成五个生产队,茂生是二队队长。

妇女队长这个角,谁也不想当。

队长茂生找到如心,说:“你来做这个妇女队长,是我的好帮手。”

如心急得涨红了脸,想张口,说不出话。

一肚子气憋在肚子里,半天才喊出了声:“呀,人多嘴杂。”

队长茂生说:“有我呢?得罪人的事轮不到你。”

如心说:“我的情况我知道,大门不出,二门不进,城里也很少去,什么世面也没见过。”

队长茂生说:“谁比你强,说出来,我找她去!”

如心不语。

队长茂生说:“咱说白了,咱这伙人,包括我,全是睁眼瞎,还只有你跟谢老师学了几个字。再说了,你不行,谢老师行。”

想不到如心来了句:“那你找他去!”

队长茂生笑了:“你人缘好,你的话,大家肯听。”

如心说:“婆婆老了,我脱不开手。”

队长茂生说:“这队上还只有你褂子连身,哪个女人不一堆娃?”

如心说:“我说给你一个人,就是贵凤嫂。”

队长茂生说:“活儿她不干,还说风凉话。”

没等如心回话,队长茂生便撂出一句:“就这么定了。”

然后,转身走了。

先斩后奏,队长茂生找到老支书,要他表态,把这个妇女队长敲定了。老支书笑着说:“你倒会找人,干部会上通过一下,就算确定。”

过了些日子。

队长茂生找到贵凤,不失方寸问她:“不上工,为啥不请假?”贵凤笑着说:“我没理由呀!”队长茂生说:“没有原因,就好好上工。”贵凤说:“我不想给那些吃闲饭的扛着背着。”队长茂生说:“那我给谁扛着背着?”贵凤说:“谁比得上你?当干部的觉悟高。”队长茂生说:“集体化的优越性,就是让困难户过好日子。”贵凤说:“还不如旧社会哩,旧社会生出一堆娃来,有屁股生,没屁股养,那她就只有等死呗!现在倒好,子多福多,我看是茅坑里的蛆多。咱没那活福,也不替懒虫们受那死罪!”队长茂生说:“你能给我说,你病了嘛,谁没个头疼脑热?”贵凤不领情:“我没病呀!也不想没病装病,不像有些男爷们,一说上战场就吓得尿裤里了,没病也要找个病。”贵凤笑着说:“你不是会罚吗?你罚呀!”队长茂生问:“我罚你了吗?”贵凤接着自己的话:“我总共两张嘴,罚光了,队上也养得起咱。队长茂生说:“嫂子, 你给我点面子好不好?”贵凤又笑着说:“我啥时候不给你面子啦?”队长茂生说:“你给我打个招呼行不行?我准你,咱图个两全其美行不行。”贵凤说:“行,行,咱铁嘴豆腐心,甘拜下风。”

一早,队长茂生安排完活计,大家正准备上工,长宝娘连喊带叫出来了:“我的鸡娃子叫黄鼠狼拉跑了!”一队人不动了,在哪儿大眼瞪小眼看着队长。队长茂生一肚子气没处发作,还是老鼠替他圆了场:“这么多人要上工,你捣什么乱呀!”长宝娘说:“你不知道我心里那个急呀!”一队人哈哈大笑起来。

刘俊英走到长宝娘面前:“老妹子你怎么肚子里越来越存不住话了,当初日本人面前你那么沉得住气呀!”张娃说:“连儿子都舍得呀,怎么现在一只鸡就心疼成这个样儿?咱全队人一起抓黄鼠狼去吧!”

队长茂生和妇女队长如心进城开会。走得急,上面临时通知的。临行前,托人给秋莲,秋莲笑着说:“我忙,不知啥时候哪个女人又要生娃了。”

队长茂生吩咐:“妇女由你负责,饲养处内牲口粪,务于当日出干净,留下一颗驴粪蛋要扣掉当日工分。”

—–秋莲是接产员,年轻妇女比较惧她。

如心特意关照洋码:“你带铁锹。”考虑到她脚小,又告诉大家多带扁担筐子,也就是这句话,让许多人钻了空子。

像商量好似的,大家清一色一根扁担两只筐,只有洋码一把铁锹。

这么一群人,扒下皮她也供不上。

大家有了说闲话,开玩笑的机会。三个女人一台戏,今天成了一队人——只是干活吊儿郎当,走路少力没劲。大家不时停下来,或身子靠住墙,脸上带着笑瞧洋码,还好,扁担架在肩膀上。

一直没有做统一休息。

洋码累的“四蹄”流水,大家排队等她一人装筐,没一个人说声替她一下,直到太阳偏西。

秋莲看不过去,回头换了把铁锹出来,几个女人一边倒随了她,局面才有所改观。

秋莲招呼着:“大家快点儿,队长回来要骂了。

张娃老婆顺势夺过洋码手里的铁锹,将扁担甩给了她。秋莲冷笑了两声:“啥时候像了张娃?被窝里教出来的吧!”

然后招呼洋码一边休息。

洋码刚坐下来,汗没擦干,便晕倒了,她个儿高,幸亏坐着倒地。

一群女人急了,上去七手八脚,扶人的扶人,揪头发的揪头发,掐人中的掐人中。

洋码猪叫似的叫出了声,醒了,躺在那儿不动了。

秋莲骂着:“老娘代理一天队长,半点面子不给。今天拿不到工分,咱们这伙人,谁也别想干净,老娘装不了这个熊!”

一群女人,一个懒的没有了。只怪爹娘少生两只手,少造两条腿天黑前,牲口圈内一颗驴粪蛋不剩。

有一个声音尖叫起来:“早这样,粪早出完了。”大家一看,又是张娃老婆。

秋莲骂着:“一伙挨砖不挨瓦的货。见队长不在欺负我。”女人们有一声没一声地:“呀!你看你,哪能呢。”秋莲问:“要队长在呢?”

当晚,洋码发烧,身上直打冷颤。外面着了凉,回到家里也不暖。耐着性子忍者,没敢向秋生开口。秋生看见了,从屋里走出来,向口袋里摸了摸,空的。手头没钱,又不想向人借,也不好返回去。就地蹲下来,鞋内抠了抠,将脚汗和泥土混合物往一块儿捏了捏,捏得像一颗药丸。回屋后要洋码服下,洋码见秋生为她到了开水,没敢多嘴,耐着性子服下。呕吐起来,脏污喷了一地,秋生倒也没叫,洋码也借机发了汗。歪打正着,后半夜觉着有些好转了。

——女人们嘻嘻哈哈讲着村上流传着的故事。

洋码生孩子,痛的直叫唤。她问接产员秋莲,你讨厌我吗?秋莲小洋码两岁,秋莲说:“生出孩子的地方,都一样。

秋莲向洋码诉说着:“我生不出孩子苦哇!”

洋码说:“生不出孩子,也不用遭生孩子的罪。”

一早,老鼠在张娃门外喊:“牛,快走——”张娃老婆问:“干啥去?”老鼠说:“让你给我帮楼去!”张娃老婆问:“桂英呢?”老鼠答:“她不在。”张娃老婆问:“跟谁亲热去了。”老鼠说:“不管她,我等着你哩!”张娃老婆问:“去哪儿?”老鼠说:“四十里平川,两座高山。”

骡马都分配下去了,剩下的是一头牛。老鼠扛着耧,张娃老婆“牛”牵着牛。

老鼠说:“十二肖相,我是老大,你是老二,你就是归我使唤哩。”张娃老婆说:“尽占我便宜,看张娃回来,给你上夹子。”

风卷红旗,情生豪言,团结移山,人定胜天。

“东风压西风——呦!”“嗨呦呼嗨呦”!

“生产大跃进——呦!”“嗨呦呼嗨呦”!

水库工地上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近处地垅边,远处梯田边,刷出的标语,格外醒目。

口号声不断,鼓励着整个工地。

大家突然发现,打夯喊号子,更鼓舞人心。

大家又发现,会喊号子的人,是人才。

喊号子的人喊出各种各样的号子。革命需要干劲,要的就是这个。

喊号子的人是:“思想家”,他通过喊号子贯彻上级意图,将上级意图传达到大家心里。

工地领导茅塞顿开,抽调几个乡村文人,结合当前形势,将领导意图编成号子,工地上来了劲头,声威大振。

那心上的劲往外使,夯砸下去,体现一种力量,热火朝天。

鹿坪村没人喊号子。一时间乱了分寸。大家像泄了气的皮球,小伙子们大眼瞪小眼。

别村的人提醒他们:“没那么神秘。只要喊出第一声,人就有了底气,怕什么!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真笨!”

鹿坪的小伙子们还是喊不出来,干着急。

工地上的电话打到了老支书那儿。

老支书急了,鹿坪村的牌子砸了,丢人显眼那!

情急中,唤过队长茂生和张娃,老鼠也一旁站着。

队长茂生说:“这玩意儿。咱鹿家人不行,得换个外来的兔子。”

老支书问:“谁行?”队长茂生说:“胖子他娘,河南梆子都唱得成,喊号子,准行!”

张娃插话说:“还有更行的呢!就是那面破锣——洋码。”

队长茂生说:“脚小。”张娃说:“手劲大。山东响马河南贼,这回,咱鹿坪村真要火了。”

洋码和胖子他娘一起来到工地,格外引人注目。

鹿坪村领号子的,竟是两个女人。

工地上有人竟喊:“穆桂英!

几天下来,胖子他娘和洋码不但教会了鹿坪的小伙子,工地领导还因她们开了现场会,由她们介绍了经验,两人大出风头。

这几天是洋码最快乐的日子。几天下来,大家都说,洋码胖了。

胖子他娘和洋码收兵回营,工地上换成了其他人。

接替上阵的,有洋码的当家汉子秋生。

隔天,鹿坪这边有个小伙子喊号子开了句玩笑:

“咱回去吃大米饭呦!”“嗨呦呼嗨呦!”

口号声刚落地,秋生一屁股坐地,疼得“娘啊,娘啊!”直叫。

原来,秋生笑了一下,力气没到家,反倒把自己脚砸了。见出了事,大家一起围了上来,邻村的也在外围看热闹。

中间有个有点学问的,喝住秋生:“一个男人,没出息,还哭呢,毛主席都批评你了,说你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鹿坪村有人介绍说:这就是我们村洋码那个当家的。

邻村小伙子嘲笑秋生:老婆没有貌,可有才呀,你呢?洋洋一怂包。

有的干脆说:看罢,回去要挨打喽!

鹿坪小伙子介绍说:老婆哪敢呢?这家伙打老婆出了名,县妇联都管不了!

邻村人骂起来:新社会都这么多年了,你们鹿坪人,什么东西!

更显眼的在后面。

喊口号的小伙是鹿坪村的,工地上针对他开了批判会。

他的口号影响了工地的士气。本来大家都饿了,来了这一句,谁也提不起神了。这是活材料,又有活靶子。

老支书亲自到工地做了检讨,承担了责任。凭他的威望,才将影响收了回来,稳住了阵脚,那口号的风声,才算平息了,工地领导也没再追查。

秋生回到家里,洋码稀一碗稠一碗,照顾得很周到。秋生生了气,就摔碗。秋生脚好了,照样打老婆。

洋码没有了工地,又剩下了哭,是后话。

老常和俊俊,也在工地。

家里只剩下俊俊娘和外孙常方常圆。

半夜里,俊俊娘觉着浑身不对劲。拼力挣扎,反复多次,仍支不起身子。便爬着,艰难的挪动身子到炕沿,头先着地,身子随着滚下来,艰难地从屋内爬到屋外,院里试着喊人,嘴已不能说话。便艰难地,声嘶力竭地发单音,喊醒了工人家属老王老婆。老王恰好上夜班,老王老婆借着俊俊娘的声音,喊开来,没有回应。夜太静,只有老王老婆的回音,老王老婆很害怕,怕什么东西钻出来。就原地坐下。抱着俊俊娘,忘记了地面冰凉,一直就那么支撑着。老王老婆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其实,俊俊娘已断了气,她就一直伴着她到天亮。

常方常圆睡得好香,不知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人陆续走了过来。

老王老婆怕是受了惊吓,直等到老王下了班回得家来,才对老王一字一句讲起来,手上比划着俊俊娘。说:“我先将她的眼睛掰开,又将她的上唇下唇掰开,对着她的耳朵喊,都没有回应,身子有些僵硬了。”

她对老王说:“我心里好怕,你说怕不怕?”老王今天好脾气,没见过的好脾气,鼓励老婆似的说了声:“不怕”。脸上还带着笑。

有人一旁已哭起来,后事有人,不在话下。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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