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看到“太原”这二字时,我的心情自然激起了涟漪,我又回想起童年那一段奇特的时光。
我记得五六岁时,那是在上世纪70年代初期,我随父母和妹妹一同去了山西。
那是即远又偏僻的小山村——石塬。(是否这两个字儿,我也无从查证)
因为父亲是铁路基建工人,单位要修建一条铁路。是中央一位大人物的家乡。小山村住的人很少,有十多户人家,稀稀落落的。
大人说半夜有狼把老乡的猪叼走了,狼咬紧猪的耳朵,边用尾巴抽打它,猪乖乖地跟着。
有一天后半夜,我们正睡得香甜,听到院内老乡的猪撕心裂肺的嚎叫,全家人警醒,父亲说狼又来叼猪了。我那时也不觉得害怕。我也见到在屋后石板路上有大滴的血迹,很清晰,好像昨夜发生的事情。
我想,这肯定昨晚谁家的猪又遭难了。
一年后全家又搬到七八里地外一处挨近工地的一排家属房,前后住着10多户人家。我们一出门,便是顶天的大山,树木繁多,太阳长在山尖上,但是蛇很多。
有一次,整天上午,我和妹妹在大房子隔壁一间厨房的小屋玩耍。吃罢中午饭,我母亲去刷锅的时,她看到一条大花蛇盘着锅台上,她很惊恐,我父亲赶忙唤来单位不怕蛇的人,把那条大蛇抓走了。大人很庆幸我俩没有被蛇咬到。
我还偷偷上山去偷老乡的萝卜。我正使劲拔起一个大的时,听到山顶上有人大喊:“咳!小孩,偷萝卜啦!”我举起双手,一副投降的样子,折身向家的方向跑。我将要跨越一条小沟的时候,我决定先下到沟底再爬上去。
这时,我发现有一条大黑蛇,我的心呯呯直跳,突然间一下子跨过近一米宽长满杂草的小沟。我也不知道那么小个儿,哪里来的一股力量,是不是当人在恐惧的时候,全身的劲儿都会迸发出来呢?
我记得两年后,铁路已经完工,我们要回老家了。我父亲把全家人的行李提前随车拉走。我和母亲还有一些人坐在一辆卡车上,我们在颠簸的山路上急驶,黄土飞扬,卷起滚滚黄土,像烟雾似的,扑面而来,风很大,我弓着身子,紧紧抓住车上的栏杆。
一路奔波,终于我们到了一个大院里,那是一个旅馆。据说住一宿一毛伍分钱,大家都说便宜。这是一个大通土炕,睡十多人没问题,可惜有席子,没有被褥,大家使用自己的行李。
我记得去一个小饭馆吃面条。那店可以用“脏乱差”来形容;还有一个老乞丐身着破旧衣服,蓬头垢面,脏兮兮的手伸来伸去,转来转去的。
我趴在出饭的小窗口,看到一大煮面锅里,身穿白衣服的人手拿大碗,那碗比小孩的脑袋都大,破旧的碗壁还印着浅浅的蓝花呢。
当时听大人说是太原,我那时小也不太清楚,最后我们回到了北京又转车回到冀西北的老家。
我现在确切的想起来应该我们是在北京。我记得我们在一个商业街,人很少,两边是商铺。这时我看到对面有三个一排外国人,披着金发,向我们走来。
母亲急忙说:“外国人,快离开。”吓得我们赶紧躲开,因为我们还是第一次看见外国人。高个子,披肩的金发。我们来到一个地铁站,我看见路上有一个人坐了一辆三轮摩托车,嘟嘟地开走了。满眼是好奇。
父亲把我们领到地铁站,说这地下就有人。我当时趴在玻璃向里望,“这地下怎么就有人呢?”我记得在北京站,我们坐得是直梯,我和大人们迈进小铁房里,耳畔传来隆隆隆的声音。
我还看见人们站在一个台阶上不动,向上移动。我父亲说那是滚梯。带小孩子不能坐。那时对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来说,到处充满了好奇,眼睛不够使用。
我们从北京站上车,路过父亲的单位北京市门头沟三家店。我父亲指着窗外夜幕降临的灯光对母亲说这就是三家店。没想到30年后,全家搬到这里居住。
我觉得只要是冥冥之中的事儿,你心里想着,它肯定是随着你的心愿,那是能实现的,只怕你不敢想。
第二天大半夜到老家的火车站。等待天亮后,我父亲前后背着东西提前回去叫四叔来接我和母亲。四叔先带上妹妹走了。
天阴阴的,地上铺盖厚厚的白白的积雪,踩在上面,深到我的小腿。路上人很少,我大步走在前面。我想我是男孩,应该给母亲做个榜样。母亲挺着肚子在后,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向家的方向前进。
太原留给我的印象就是短篇。现在回想起来充满了一种愉快的心情。这在那小时候记得很清晰的。我问过别人,他们对五六岁事情都淡忘了,而我对小时候印象深的事情记得非常的清晰,我想把它写出来,用文字作为纪念,算是一份满满的回忆吧。
童年的纯真、好奇算是给当下一种安慰,一种忙时的甜美。
如今的太原这座城市发生翻天的变化,处处生气勃发。它是一座壮丽而友爱的大城市。
至今,我没有去过,然而,每当我看见“太原”二字时,确实留给我很深的印象,唤醒了童年被圈在白桦木栅里;等中午父母上班的时候,我故意在家里拉尿;我故意把院子里弄得乱七八糟来发泄内心的不满,因为我和妹妹没人照看,大人们又不许我们出去,只好用这种“坐牢”的办法了。
那时候,我十分向往外面的世界;向往同外面的小朋友玩耍。有次,我还偷偷的从中间一根较宽的木栅栏使力气钻出去,最后被邻居的大人又劝回去,我又重新爬进了木栅栏里。
说到这里,我想起了故乡,儿时那些玩伴们,还有一些熟悉的人们,有的人已经不在世了;有的人已经白发,满脸皱纹,我们都老了。
人不论走到哪里对儿时是一种满满的回忆,回忆故乡。无论你走的多远都想要回去的地方,你快乐,你好奇,你留恋。
然而,那年华已经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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