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尾巴草的快乐是简单的,它们在春天不管不顾的钻出地面,旁若无人疯狂的茂盛,然后悄悄地、默默地干枯。
它们没有那么多的矫情,迷于混沌中是一种幸福,清醒反而是一种痛苦,历经冰霜雨雪、践踏火烧等种种劫难的狗尾巴草,沉睡醒来永远一如既往的坚韧快乐!
第一部分 人不轻狂枉少年
六、温馨的小屋
让我从此好好学习,备战高考,那可就不是一般地为难我了,可是自从上高中以后,我真的不想惹事打架了,也不太爱讲话了。
总是无来由地烦,抽烟,有烟瘾,最便宜两毛钱一包的劣质香烟,喝酒,散装的老白干,有时还打麻将赌钱。
有一次几个同学来家里玩,又是抽烟,又是打麻将,把老妈气得够呛,说:“等你爸回来让他揍你。”
老爸下班到家后,老妈免不了要告状,絮絮叨叨的一大堆不满意。
老爸听了不但没有揍我,还当场表明了态度,郑重其事地说:“男子汉还能不交朋友,不抽烟、不喝酒吗?”
老妈这个气啊,又把老爸狠狠骂了一通。“你这个老东西就不是好东西。”
老爸背着老妈偷偷地对我说:“男子汉喝点酒没什么,你现在还小烟要少抽。”
第一次觉得老爸把我当成大人了,第一次感觉了来自老爸的尊重,所以再抽烟就很自觉,都避着老爸偷偷抽。
铁人在家没有我这么好的待遇,那次在铁人家玩,刚刚把烟拿出来,就被他保卫科长老爸看见了,铁人嗫嚅着说是去上厕所,他老爸瞪着眼睛,板着脸,冲着铁人大吼:“上厕所拿烟干嘛!插屁眼里啊!”
老爷子这声大吼,非常合景,铁人的妈妈站在边上听了,忍不住大笑,觉得老头子太有才了。
我们很自觉地马上滚蛋,从老爷子视线中消失。
蕊儿的家在北边的村庄里,离生活区也不远。
蕊儿的父母都是麻将迷,家里整夜整夜的哗啦麻将,我烦恼的时候就借麻将的名义,去找蕊儿。
我牵挂的是蕊儿那间温馨的小屋,那是我多年以后仍然记忆犹新的地方。
和蕊儿在一起是一种非常安静的感觉,也说不上很开心,就是特别的舒服,后来我才知道,那是蕊儿对我特别的包容。
每个人做梦想都得到别人全部的好,梦想有一个人能够全心全意对待自己。
蕊儿就曾经这样对我,我曾经拥有过这份世上最稀缺的爱,却又放手失去了,也许不是放手,是根本就没有抓住过。
我那时候确实是有点懵懵懂懂,不是完全了解蕊儿的心思,但是有一点我是非常清楚,知道蕊儿对我的好,坚信只要她能做到的事情,只要是她拥有的东西,都会和我无私的分享。
比如,我们抽烟常常会弹尽粮绝,暑假时做临时工挣的钱,交了学费后,就大手大脚的花费,铁人零花钱比我们多,但是一样的有多少花多少。
没有烟抽是件难受的事情,我就让顺利的弟弟去找蕊儿,这种事情我还是要点面子,不好亲自开口索取,顺利的弟弟跑跑腿还是可以的,也从来没有让我们失望过。
蕊儿俭省节约省下钱来,大部分偷偷地买烟给我抽了。后来这事不知怎么给我老妈知道了,老妈在我面前唠叨了几次,管不了我抽烟,连带着对蕊儿也有了看法。
蕊儿可不管这么多,她是敢作敢当有主见的女孩子,她就想我好,看着我开心,她心里比什么都愉快,
我们身边的发小、同学和朋友,都认为我和蕊儿相好了,蕊儿也从不掩饰她对我的爱,她是那种性格外向但不轻狂的女孩,做人做事都是利利索索。
蕊儿性格好,和矿山的大多数女孩一样,从不扭扭怩怩,为人大方而不轻浮,和蕊儿在一起就是那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不只是我喜欢和蕊儿在一起,同学们都喜欢她。
蕊儿自己学习很认真,可是从来没有劝过我,要我认真学习天天向上这类废话,她从来不说。
上了高中后全班同学都知道蕊儿对我好。
隔壁班上有个男孩叫熊小军,喜欢上了蕊儿,课间时来我们班上纠缠蕊儿,第二次来的时候被铁人看见了。
我是退出江湖了,铁人在道上却是玩得乐此不疲,不知什么时候与小霸王周昆握手言和了,两人臭味相投,广交朋友,名气也是与日俱增。
铁人虽然嫉妒蕊儿对我好,可我的事他必须要管。
熊小军这家伙个头倒是高高大大的,撅着屁股在蕊儿桌子边上搭讪,铁人不宣而战,冲过去从侧面就是一脚,把他直接踹睡地上了,这家伙也不是省油的灯,挨了一脚火冒三丈,但是坐在地上看清了是铁人动他,心里还是有点惧怕,惧怕玩命的铁人,但他在蕊儿面前还不想丢面子,从地上爬起来后,看那架势好像还是要奔向铁人,铁人的个头不大,但是身经百战,战斗经验丰富不说,心狠手辣不是虚的,根本不给他机会。
铁人迎面冲了过去,同时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就抵在了大个子熊小军的腰部,锋利的刀尖已经让他感到疼痛了,大个子当时就头皮发麻、两腿发抖站不稳了。
铁人一脚解决了蕊儿的麻烦,明明白白地警告:“蕊儿是晓凡的人,不要头脑发热,自己找麻烦。”
铁人帮了蕊儿的忙,自我感觉良好、得意洋洋,铁人也许心里明白知道他打熊小军,与我和二邪那一战不可相提并论,他仍希望蕊儿也能记住他的好。
铁人和我一样,永远都不会真正了解女孩子的心思。
蕊儿是个理性的女孩,她不崇尚暴力,也不喜欢暴力。
人与人之间相识相爱,是需要一些缘分的。
熊小军连滚带爬的狼狈逃窜,铁人还在他身后发狠:“再敢来纠缠蕊儿,就砍断他狗日的的狗腿。”
后来熊小军再也没有到我们班级玩过,也再没有人敢纠缠蕊儿。
我和铁人每天虽然也人模狗样地坐在教室里,可是没有一点压力,混个高中毕业是我们的终极目标,考大学?那是从来没有考虑过的事情。
每天在学校的时候,上课时我大部分注意力,不是在课本上,而是在蕊儿身上,放学后隔三岔五的也往她家跑。
蕊儿和我们不是一路人,这点自知之明我是有的,蕊儿以后是要上大学的人,我这种人和蕊儿相好只会连累她的,可是我又不舍放手,非常想再进一步的发展关系,但那是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做梦时才敢去幻想幻想的事情,我就是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态。
蕊儿就没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她坦坦荡荡地对我好,始终保持着纯洁的思想,她也不怕别人非议。
如果从上高中开始算起,我和蕊儿两情相悦三年了,只有老天爷才知道,三年里的时间里,我连蕊儿的手都没有摸过。
我们沉浸于美好的初恋中,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眷侣。
蕊儿家的房子很多,还有一个大院子,最羡慕的是她自己单独拥有一间小房子。
蕊儿性格好脾气好学习好,从小就是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她是父母的骄傲,也是父母最宠爱的小孩。
蕊儿最大的爱好就是看书,蕊儿的书倒真是不少,床尾贴墙摆放着一个小书架,摆放整齐的一排排书,遗憾的是没有武侠小说,琼瑶一类的言情小说居多,还有许多世界名著。
我读书始于蕊儿的这间小房子,实事求是地说,喜欢读书的爱好也是由蕊儿培养的,渐渐地看书的爱好超过了打架,而且这个爱好使我终身受益。
在蕊儿的小房子子里,我一边看书一边抽烟,房间里搞得乌烟瘴气的,蕊儿也不说一句废话。
刚刚开始看书时,最喜欢研究金庸的武侠小说,后来就是有什么书就看什么书,也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琼瑶小说我也开始看了,而且看得很投入。
蕊儿知道我喜欢看武侠,还特意买了两套金庸的书送给我。那几本书我带回家看了几遍,最后卖给了租书的人,卖书得来钱请弟兄们喝了酒。
那两套书也没有卖多少钱,然而那顿酒就数铁人吃的最多,喝的最多,后来铁人却还是做了叛徒,有意把这事告诉给蕊儿知道了。
蕊儿却让铁人失望了,她一点都没有生气,笑眯眯地对铁人说:“卖就卖了呗,送出去就是他的书了,他高兴怎么干就怎么干,只要他高兴就行”。
言下之意,关你铁人屁事。
铁人那个嫉妒啊,呵呵,没法形容了。这家伙一直妒忌蕊儿对我的好,千方百计地在蕊儿面前败坏我,虽然他和我是好弟兄,如果蕊儿和我分手,他会喝顿小酒庆祝庆祝。
蕊儿长期以来是大部分男生的偶像。
经常在蕊儿那儿看书很晚才回家,蕊儿的父母也不过问我们,至于我是早回晚回,家里更不会有人管我,我们从小就是放养长大的孩子。
蕊儿老爸他们一是心思在麻将上了,二呢蕊儿是她们姐妹五个里最听话最懂事的孩子,老爸最疼爱她信任她。
她们家没有男孩子,她爸爸为这事一直耿耿于怀,我也很会讨好他老爸,能感觉到老头子挺喜欢我,我们生活区这帮小孩,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都知根知底。
老头子和我老爸关系也很好,属于差点拜把子的的那种关系。
我们家住的是矿上分的宿舍,那个阶段家里住得很挤,大哥刚结婚,矿上暂时还没有给他分房子,他和嫂子住了一个大间,老妈和两个姐姐住一小间,我和老爸一起挤在过道的房子里,所以,我也不想早早回去。
但是,一般在凌晨左右,在麻将散场之前我都会回去的,有时候也不是一直在看书,也不是一直在聊天,有时候就是蕊儿在看书,我在抽烟并且默默地看她,彼此温馨。
马上高中毕业了,我知道自己是什么人,蕊儿将来是什么人,所以,能这样我已经非常知足了,并且我已经擅于伪装自己,蕊儿丝毫没有察觉我这自卑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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