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尾巴草的快乐是简单的,它们在春天不管不顾的钻出地面,旁若无人疯狂的茂盛,然后悄悄地、默默的干枯。
它们没有那么多的矫情,迷于混沌中是一种幸福,清醒反而是一种痛苦,历经冰霜雨雪、践踏火烧等种种劫难的狗尾巴草,沉睡醒来永远一如既往的坚韧快乐!
第一部分 人不轻狂枉少年
一、无忧
这个夏天好像比往年热,汗珠滴在铁轨上,‘嗤’的一声就蒸发成了白色的水汽,走在铁轨上都烫脚。
傍晚了太阳还在发着白日的余威,空气中涌动着热浪。晚霞映红了西边的天空,河坡、小树林、河面、远方的天空被这金黄的,血红的色彩融成了一片整体的异样的世界。
我和山东暑假期间在矿上做临时工,这个假期结束我们就上高中了。
干了一天的活可是一点不觉得累,身上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收工后又去河里游了几趟。
在顺利的小房子里,酒已经准备好,菜是辣椒炒蛙肉,满满的一盆。门照例是要栓好的了,我们这个年纪还不敢公开的、明目张胆地喝酒。
山东老爸的大塑料酒桶里,仿佛始终有喝不完的酒,山东今天又偷偷地倒了两瓶来,顺利下午在稻田里叉了好多青蛙,本来是喂他那十几只鸭子的,没想到叉太多了,不到一个下午一鱼篓,辣椒也不用花钱卖,是从村庄的菜园里摘得,顺手牵羊而已。
三人一边喝着,一边随意地聊着,小日子活得透滋润。
“砰砰”,有人敲门。
“嘘!”山东马上起身藏酒瓶。
“是我”铁人在门外吆喝。
“是铁人,不知道跑哪去了,现在才来,也不知道声音小一点,这么大声喊,一点保密意识都没有。”山东一边嘟囔着一边去开门。
门刚开了一条缝,铁人就挤进来了。
铁人的嘴唇肿了起来,眼圈也乌青色,裤子也破了,这是吃亏了,不用说我们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明显是被人揍了。
我们看了这情况也不惊讶,打人的时候就要想着,总会有被别人揍的时候。
山东看着铁人笑呵呵地说:“铁人这嘴肿一点还好看呢!”
铁人冷着脸,没好气地说:“看把你高兴的。”
有打架的机会了,怎么能不高兴呢?
铁人前边带路,我和山东酒杯一扔,和铁人一起兴冲冲地走了,我老妈经常唠叨,说我三天不惹祸太阳就要从西边出来了。
我们没让顺利一起来,顺利很小的时候,他爸爸就在一次矿难中没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让他出手,省得他妈妈担心。
铁人这名字挺牛,人却是又瘦又矮,但是打起架来敢拼命,死缠活捱的,打不死揉不烂,宁死不吃亏,才得了这个雅号,他们家虽然没有哥哥姐姐替他撑腰,一般人也要让他三分,而且铁人的老妈是有名的护犊子,把他宠溺的天不怕地不怕,所以说敢惹铁人也算厉害人了。
铁人说他这次没有撩拨别人,一个人在铁路上溜达溜达,正思考问题了,正好对面来了五六个人,不宣而战,把他围起来就是一顿揍,好好的裤子也被他们撕坏了。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里面有一个小孩以前被我们打过,吃过铁人的亏,也算是江湖恩怨了。
领头的自称铁路小霸王,口出狂言打的就是铁人,不孬种随时可以去找他报仇。
山东幸灾乐祸笑着说:“铁人,你继续吹吧,你能思考什么问题啊,你看看,这一反常规就挨揍了吧!谁让你不来喝酒的啊,”。
小霸王的名号,我们也是最近才听说,应该是后起之秀,没有尝过我们弟兄几个得厉害。
听说小霸王老家就是这边村子里的人,他父母年轻时去支援边疆,现在刚迁回来时间不长,这家伙挺狂,已经隐隐然是村里这帮小孩的头子了。
一个瘦瘦的小丫头给开的院门,开了门畏畏缩缩地躲在门后。
小霸王和他的几个弟兄在屋里了,打了胜仗正兴奋地大声嚷嚷,见我们进去,和我们面熟的那几个就有些慌乱。
小霸王却很沉稳,坐在床边没有慌乱,冷声说:“想怎么办”。
“哦,是这样,我这弟兄吃了点小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早就听说你小霸王的大名了,不打不相识,大家以后就交个朋友”。
我笑眯眯地,边说边掏出香烟,自己叼了一支,给了山东一支,又递了一支给小霸王。
小霸王愣了愣,从床边坐起来接过香烟,大咧咧地说:“行!好说好说,呵呵!以后在这段路上我罩着你们了!”
他那牛逼哄哄的样子,让我们看了无来由的不高兴,我点上烟,使劲吸了一口,烟头红红的,看着烟头作沉思状,突然一下子将烟头对着小霸王的脸上摁了上去,翻脸比翻书还快。小霸王还大咧咧地坐在那床边,等着我给他上火呢。
这一下,疼得滋溜一下就滑在了地上,捂着脸一声惨叫,空气中弥漫着肉烧焦的气味,没等他站起来,山东上去一脚,直接把他踹睡地上了,铁人窜上去就是一顿狠揍。
那几个也蒙了,山东大吼都别动、别动,让他两人单挑。
小霸王哪还有机会还手啊,烫疤印在小霸王的脸上,陪伴了他一生。
那一年我们十五岁,寻衅打架是生活中开心的事情,也几乎是唯一的乐趣和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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